我家女兒的幼稚園,每週四是游泳課的日子。
他們的游泳課並不是那種讓兒童在塑料水盆裡玩水,而是讓他們在室內游泳池裡認真的跟教練學游泳。雖然主要目的並沒有針對『會游泳』,而是『跟水做朋友』,但,教練都是專門教游泳的人,教課效果蠻不錯的。
『媽媽,明天你可以來看我上游泳課嗎?』
儘管並沒有『家長一定要去參觀』的規定,但每次有幾位家長會前去參觀,小朋友從裡面透過玻璃窗看看『有沒有我媽媽來看我?』。媽媽有來的小朋友會高高興興地炫耀說『我媽媽在那邊!』,而沒有發現家人的小朋友心裡會受一個小小的傷。
因此,我也讓自己去參觀,——至少半年一次,不然我家老二會生氣。
她每週會問我,『你可以來看我嗎?』
我都會回答,『哎呀,不行,媽媽明天有事,是一個很重要的工作。對不起哦』
不然就是,『明天哦?你看,媽媽今天這麼累,明天還是好好休息比較好吧』
聽我這麼說,她都會拿捏一下,然後說,『沒關係,那,下次一定哦』
下次,下次,下次,已經有幾個下次了?明天,一定要去滿足她的小願望吧。
晚上,吃完飯後,我跟孩子們宣布,現在立刻前去兒童房進行準備明天上課的行李。立刻!小孩子們像發條似的跳起來,衝進兒童房,然後開始弄翻東西。那是他們的『準備行李』活動。好吵。
『妹妹,別忘了準備泳衣,明天有游泳課』
我從客廳,邊看雜誌邊喊。——對了,——還補充了一句話。
『媽媽明天會去參觀』
噠噠噠噠噠!老二好似瞬間移動地衝到我身邊,急問,
『真的?!真的會來嗎?!』
她還把手繞著我的脖子,緊緊地抱住我,說『媽媽,你真好』
『好了了,你這樣做,媽媽喘不過氣來,放開吧,——所以,泳衣全部都準備好了?』
老二突然噘嘴說,『嗯,,,只是我的游泳帽太小了,已經不能戴上』
雖然她在用的粉色帽子以前是姐姐用的,而且姐姐用到大班,但,我看老二頭髮比當時的姐姐長很多,所以應該不能把全部的頭髮塞進帽子裡面了吧?我去大衣櫃找找別的游泳帽。應該有幾個,,,。我從衣櫃裡拿來白色的游泳帽。這是大人的S,應該可以吧。我把白色的游泳帽拿給老二看。此時,沒想到,她小小的臉上浮現了一股灰色的情緒。怎麼?不喜歡?
『媽媽——,你不是說過,姐姐那個綠色的游泳帽可以給我了,因為,她已經買了新的,比較大的。』
的確,上上週姐姐在收拾學校游泳課的準備時,她說綠色的帽子已經變小了,所以我上週去買新的。但,後來,我讓她試試,結果新買的還是太大了。哎呀,可是沒有中間的size捏。因此,老大決定再繼續使用小的,說大的明年再用好了。
『不行捏,綠色那個姐姐還在用,給你這個白色的,好不好?』
我幫白色的帽子戴上老二的頭上,再說,『哇,多麼好看。好可愛』
可是,她依然有著不滿意的神情。
我故意忽視她不高興而說,
『好了,那就幫你寫名字』
這時,老二總算發出聲音說,『那,媽媽一定幫我畫一個花兒哦』
直到隔天抵達現場,我一直以為她不喜歡白色的帽子。
但,到了室內游泳池,在游泳池旁的觀覽席坐下,透過玻璃窗找找『我家老二在那?』的時候,前一天老二那麼愁眉不展的原因,我一切都想通了。原來她並不是討厭白色帽子,而是強烈的想要綠色的帽子,因為她有一個很大的原因。
現在,我的視線被吸引到老二的身旁站著的小人影,就算透過因蒸氣變模糊的玻璃窗,也清清楚楚地看得見,那個綠色的帽子。在她身旁站著等教練開始上課的是,老二的小王子。原來如此。所以她那麼想要綠色的游泳帽。她戴著白色的游泳帽而歡欣雀躍的蹦跳幾下後,手牽手地跟小王子一同走到教練所指定的位子。玻璃一直是模模糊糊,但,現在媽咪覺得,好似看得見女兒小小的心裡最深奧的地方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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